7月7日晚间，泰豪科技（600590.SH）用翔实的陈述与说明回复了上交所下发的2023年年报信息披露监管工作函。其中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发问莫过于2020-2023年扣非净利润亏损18.18亿元背后的成因与逻辑。对此，公司的回答为剥离资产聚焦主业。
同时，公司还将近四年卖资产账单晒出。钛媒体APP注意到，公司或是凭借四年二十次出售股权的激进动作，才勉强平衡主业亏损。虽然卖资产可以暂时撑住主业亏损局面，但是主业蕴含的潜在问题却让人看到其持续性相当脆弱。2023年，公司军工装备和应急装备两项主营业务分别下滑2.82%、42.36%。
另外，泰豪科技目前拥有超50亿元的应收账款，而公司表示在行业中并不算严重。值得注意的是，公司应收账款的不良率高于行业，并有逐年增加的趋势。截至2023年底，公司军工类业务占比高达89.98%，可见公司基本实现聚焦主业目标。然而，公司应收账隐藏高比例不良的现象，或成为公司继续前进的隐忧。
业绩下滑
泰豪科技主要从事军工装备、智能电力两大业务。其中，军工装备产品包括车载通信指挥系统、舰载作战辅助系统、军用电站等；智能电力产品包括电力软件及系统集成、智能应急电源产品等，并面向全球开展电力工程业务。2023年，公司军工和军工技术业务占比为89.98%。
2023年，公司营业收入42.82亿元，同比减少30.82%；归母净利润5634.26万元，同比减少27.38%。对此，公司表示，两大主营业务板块之一的应急装备业务2023年实现收入17.92亿元，较上年同期下降42.36%，主要受孙公司德塔动力未纳入合并报表范围、行业客户延迟交付、海外业务主动收缩影响。
德塔动力又是如何被公司从财务报表中移除？
据公司入股德塔动力时双方约定，若德塔动力完成业绩承诺且2022年度净利润不低于5000万元，德塔动力原四名股东福州德塔投资合伙企业（有限合伙）、朱淑华、付斌、周林魁有权选择回购公司子公司泰豪电源持有的德塔动力股权。
而德塔动力恰好完成上述业绩承诺，因此德塔动力原总经理朱淑华单方面向公司提出回购股权。然而，公司认为回购权应是回购四方共同享有的权利，应当共同行使，为此双方产生分歧。于是朱淑华拒绝配合公司2023年度报表审计致审计机构无法对德塔动力实施审计，审计范围受限。公司于2023年1月1日起将德塔动力不纳入合并报表范围，并将其列长期股权投资按权益法核算。
据公司披露，2022年，德塔动力的收入贡献占公司整体13.6%，利润贡献占上市公司45.7%。另据测算，公司2023年12月31日对德塔动力长期股权投资的账面价值1.78亿元，2023年确认投资收益4496万元。不过，由于朱淑华拒绝配合年报审计，致使审计范围受限。因此，年审会计师以无法判断相关长期股权投资项目的准确性和恰当性，对财报出具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、对内部控制出具带强调事项段的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。
狂卖资产VS频繁并购
2023年，公司扣非归母净利润为-7.75亿元，非经常性损益8.32亿元。更为关键的是，2020年以来公司扣非归母净利润持续为负，非经常性损益金额较大，并已连续3年依赖非经常性损益实现盈利。对此，公司在回函中解释称，为持续聚焦军工装备及军工技术民用的应急装备业务，处置各项非主业股权类资产，剥离智能电力业务。
同时，公司还将近四年卖资产账单晒出。钛媒体APP注意到，公司自2020年以来已经处置20个股权资产，合计处置损益高达5.72亿元。其中，2021年处置北京博辕捷迅科技有限公司获2.84亿元，2022年处置江西泰豪智能电力科技有限公司及子公司获7720万元，2023年处置上海泰豪智能装备节能技术有限公司获5791万元。
另外，公司卖资产的出频率也越来越快，2020-2023年，公司处置资产笔数分别为2、2、7、9。而且公司对资金需求的迫切程度似乎也越来越高，以2023年为例，部分资产购入时间为2023年，但当年就出售。回溯来看，或真是凭借四年二十次出售股权的激进动作，公司才勉强用这种非经营性收益平衡主业之亏损。2020-2023年，公司净利润分别为-2.16亿元、1.49亿元、1.44亿元、1.33亿元。
与卖资产交相辉映的是，公司过往以并购频繁著称于市场。2002年公司上市之后进行多次并购，涉足智能电网、智能节能、电机电源、装备信息、智能建筑电气、发电机组等业务。虽然一系列的并购提振公司业绩，但由于近几年的外延并购很多采用的是现金交易方式，直接或间接地增加公司资金压力。
更为关键的是，2011年以后，公司一直处于“融资－并购-再融资一再并购”的状态，资金紧张已成为泰豪科技的财务常态。截至2023年末，公司货币资金14.22亿元，短期借款28.29亿元，流动负债55.44亿元。可见，公司货币资金难以覆盖短期负债。为解决资金需求，公司不断大举借债，目前资产负债率处于较高水平。2021年、2022年、2023年，公司资产负债率分别为69.18%、68.49%和67.87%，较高的资产负债率也限制了公司外部债务融资的空间及成本。
应收账款成色堪忧
财报显示，公司应收账款余额50.51亿元，坏账准备余额11.91亿元，账面价值为38.6亿元。对此，交易所要求公司说明应收账款规模较大、应收账款收入比较高的原因。公司回函表示，其客户以非关联关系客户为主，生产模式以非标类定制化为主，军工装备业务以配套装备为主，应急装备、智能电力业务主要以项目为主，客户决算周期较长，故应收账款比例较高，但与同行业比较，公司的应收账款余额与营收比处于行业平均水平。其中，公司2023年应收账款余额营收占比117.93%，行业平均值为143.76%；2021-2023年应收账款余额营业占比89.91%，同行业117.67%
不过，公司坏账比例逐年增加，且显著高于行业平均。2021-2023年，公司坏账计提比例分别为17.6%、19.69%、22.67%。面对如此情景，公司则表示，公司获取客户订单的方式主要为招标、竞争性谈判以及定向采购，其中定向采购以军方配套产品为主。加之，应急装备及智能电力业务对应的客户项目完工周期较长，公司应收账款较高，账期整体较长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公司应收账款占营收的比例也在逐年增加。2021-2023年，公司应收账款分别为38.06亿元、43.56亿元、38.6亿元，占营收比重分别为62.78%、70.37%、90.12%。另外，公司应收账款周转率由上期的1.52下降至1.04。同时，公司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已连续三年为负。2021-2023年，公司经营活动现金净额分别为-6.01亿元、-12.75亿元、-1.93亿元。
面对高企的应收账款，投资者也十分担心。6月7日，有投资者在互动平台向泰豪科技提问，能否告知公司应收账款回收有无实质进展？公司在加强回收账款上有哪些举措？而公司则回复称，已经积极开展应收账款催收工作。（作者｜翟智超）